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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一词,老生常谈,我本以为早就榨干了其生命力。直到我偶然听见蒋明的《民歌》无论身处何方,心总有归属,那是灵魂栖息的地方。
我想,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音符。为演奏更好的乐章,只身离开五线谱。外面的世界却很无奈,我们也许会被扭曲,被破损,甚至无法再响起那个音。可故乡永远在那,不曾移动过一步。昏黄催促着劳作的人们回家,古老的民歌缓缓流过,是风,是云,更是黄河岸边的波涛汹涌。
小时候,我是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
外婆有时候会背着一箩筐的菜,在山脚喊:老家伙,快下来提菜。每逢如此,我都会迫不及待冲向窗口,拼命往上跳,矮矮的我完全看不见外婆在哪,却一个劲儿的兴奋答应,“马上,马上,外公马上就来”。外公从鸽棚出来,一身的鸽毛,来不及换衣裳就匆匆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念叨:哎,这个老太婆,这点力气都没有。我立即拉着外公的手,威胁道:你不带我去我就告诉外婆你说她没力气。外公一脸委屈,抱着我说我鬼灵精。
有时候,故乡真的很小,只有一种亘古不变的味道。是外公外婆前后不分的鼻音,是沿街卖菜的吆喝,更是欲语泪先流的乡音。
“ 如果你来自我的北方 你一定会唱那首古老民歌”
后来,外公外婆去了山西。我很不解,这么大年纪了还长途跋涉折磨自己。妈妈告诉我,也许这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去了。那时我才知道,他们有着非去不可的理由。
电影《山河故人》说:每个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迟早要分开的。我想,只有乡音能陪你走一生一世吧。如今,外公外婆还这么孩子气,骂着对方老东西,不中用。外婆有时会在人多时说:我当时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他,他五音不全,还要唱。只有我知道,那是外公无法割舍的乡音。
哦,对了。我忘记给大家说,我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却很向往北方。只因外公告诉我,“颜”这姓氏来自北方。我想,那就是我前世的乡愁吧。
每个人心里有一块潮湿的地方,怎么晒也晒不干。苍老的北方是我的故乡,你的故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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