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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爸爸的“眼” 妈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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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5 08:35: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叔叔和妈妈得了精神病,爸爸的眼睛也瞎了。”李洪富说着这些,语气很平静。他知道,眼泪无助于一家的困境。他今年19岁,脊背因为劳碌显得有点驼,穿着开了几道口子的蓝格子衬衣……  3月21日,乐都县高庙镇旱地湾村,李承平家。
  在一排铁大门、水泥墙的房舍中,他家格外显眼:破旧的木门,土墙几近倾倒,只能用木头支起。
  太阳高照,即便只穿着一件长袖衬衣,都觉得有些热。
  李承平的弟弟李承年今年44岁,穿着一件黑色棉衣,蹲在墙根,拿着一根木棍,不断挥动着,扬起的尘土呛得自己直咳嗽。他口中念念有词,却没人听得懂他究竟在说什么。
  邻居告诉我们,李承年生下来的时候就有点不正常,村上的人都说他是个“瓜子”。长兄如父,照料有精神疾病的弟弟的责任,自然落到了哥哥李承平身上。
  “家庭条件本来还不错,乡下人,不盼大富大贵,就想着能让一家人吃好点。”李承平说。
  带着有精神疾病的弟弟,1989年,李承平与隔壁村庄的田福香结了婚。第三年,儿子出生了,名叫李洪福。过了几年,家里围了个羊圈,夫妻二人搞起了养殖。不久后,又在大家的支持下,建起了蔬菜温棚。
  这个家虽算不上富裕,但家底也变得殷实起来。用李洪福的话说,那是他度过的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一切急转直下。
  有一天,李承平在村上的安排下,和几个村民去清理堵塞的水渠。水漫过腰,堵塞的位置不好找,他只得潜进水里找。忙活了一天,水渠通畅了,李承平的眼睛却有些不舒服。
  “可能是水里太脏了,从下完水后,我的眼睛就经常发痒和痛。”李承平说。到了2012年8月,他的眼疾日渐严重,看什么都变得很模糊。没过几天,他的眼睛就完全看不见了。
  李承平搬着一个小板凳,坐在屋前晒着太阳。他胡须纷乱,长发如毡,咖啡色的外套已经穿成了黑色。他说着以前的事,眼泪往下流。手指间的烟头已经燃尽,直到烫了手,他才赶忙甩了出去。
  李承平的眼睛看不见后,家里的重担全部落到了妻子和儿子的肩上。务农、做饭、照顾病人,日子十分艰辛。
  离农历蛇年除夕还有几天时,家里没有一丝年意。家家户户办年货、宰牛羊,与李承平的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案板上放着一碗酸菜,面柜里最多只有十几斤白面。
  这时,田福香的精神状态已经有些异样了。她从村头走到村尾,逢人就问,别人家里办了哪些年货,口中也像她小叔子一样,胡言乱语。生活的压力,长期的积劳成疾,田福香终于崩溃了。
  母亲有了精神病的症状后,这个家已经濒临破碎:父亲成了盲人,母亲和叔叔都成了人们口中的“疯子”。
  每天早晨,李洪福不到6点就要起床,赶在亲人们醒来前做好早饭。他一边操持家务,一边照顾病人,家里几乎每天都会出现着这样一幕:叔叔在院子里挥舞棒子,母亲在墙角砸东西,行动不便的父亲默默地流眼泪。
  因为母亲的精神状态很差,不是站在屋前咒骂,就是离家出走,这让李洪福操碎了心。有天晚上,刚做完晚饭的李洪福抵挡不住困意,在凳子上睡了一会儿,醒来却发现母亲不见了。
  于是,他找遍全村的每个角落,都不见母亲的踪影。从晚上一直找到凌晨4点,终于在其他村的一个桥洞下面,找到了蜷缩在一角瑟瑟发抖的母亲。从那以后,李洪福与母亲寸步不离,即使忍受着打骂,也不吭一声。
  担心母亲再“逃跑”,每天晚上,等到他们睡下后,李洪福就搬来一个旧沙发,将门堵住,自己就睡在沙发上。只有当夜深人静的时候,19岁的李洪福才忍不住小声哭泣。
  李承平说,自己的眼睛曾接受过治疗,医生告诉他有治愈的可能,因为治疗费用多而不得不放弃。因为要照顾一家人,唯一有挣钱能力的李洪福只能留在家里,这让家里的日子愈发艰难。
  我们离开时,李洪福正站在土墙上,打理着温棚。瘦弱的身体背着一捆草垫,慢慢从墙上走下。他说,因为母亲和叔叔的缘故,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变疯。(作者:李志敏 赵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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