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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爬山这个决定突然得就像是前两天玉树的地震,毫无征兆,毫无准备。 眼前的这座山叫老爷山,我从小就看着它,经历了学习,经历了成长,它是我们这个小镇发展的见证。老实说,它伟大不伟大我不知道,拥有多少年的历史我也不知道,只是在很小的时候觉得很神秘,因为不经常去,就是偶尔去了,也没爬到过山顶。山顶上有一座电视塔,很高很大,那个时候的我经常在想,这么高大的铁家伙它是怎么上去的呢?而我唯一想到的答案就是用直升飞机吊上去的。殊不知,后山有一条车道直达山顶,山顶还有几间屋舍,那是电视台的信号发射基站。当然,知道这些也是在我长大到足以看懂武侠小说之后了。
神秘是神秘,那也只不过是部分人对它的一种态度一种猜想罢了,它依旧像一尊古老的佛像几百年如一日的屹立在那里,任凭风吹雨打,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甚至于我熟悉它胜过熟悉我的记忆。如今站在它的脚下,却没有一个去爬上它理由,也没有不爬的理由。
既来之,则爬之。买票!“十五?!我靠,这么贵!”买吧,来都来了。(爬上山后才发现,其实15元的门票根本不贵,沿途危险的地方甚至说整条人工阶梯,都被链条和铸铁加固保护了起来,要起来,那些沉重的铸铁都是要人工一条条一块块扛过去的。)
熟悉的山脚寺庙,二十年前它就是这样,二十年后还是这样,可是我却已经被岁月催老。 爬一座无比熟悉的山是一件乏味的事,可是达到山顶却是富有挑战性的。我想我应该不是乐于享受这个过程的,思前想后应该是为了冲淡生活中的无聊。当然,我知道爬山的后果,无非就是腰酸悲痛腿抽筋罢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去死。还好,值得庆幸的是,山路虽崎岖乏味,但有人做伴寒暄。因为是同事兼好友,聊得更多就是grid工作,我想起了拖了半个月的材料还扔在不知哪个角落,其实这个时间我应该是宅在家里整理那些令人头脑发胀的材料的,可是,谁在乎呢,我们曾是那么的热爱企业,企业却带给我们无尽的悲哀。去他的琐事烦恼吧,不谈工作也不谈人生。
我一直记得我曾征服过这座山顶的最高记录,35分钟。那是在坚持每天攀登一个月后的最好记录,今天我们达到山顶却用去了整整6倍的时间,前后才不过三四年而已,生命却好像推后了三四十年。路上遇到了三三两两的小朋友们,从他们稚嫩的脸上不难看出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不由得发自肺腑的羡慕他们,年轻真tmd好。
下午三点半出发,到达山顶已是七点,时间是久了点,不过爬山并不同于赶路,这座屹立于此千年万年的山峰没有任何改变,山脚下的小镇却是变化万千,爬到一个个高度,驻足观望脚下的小镇片刻,无数错落有致的建筑组成的城镇此刻显得那么的渺小那么的不起眼,事实上它却是那么的庞大那么的复杂,我们赖以生存的这个世界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我们就像韩寒在《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中描述的那样,一路前行却一路停留,一路无力的随风感叹。是的,好多事,就像此时额头渗出的汗水,擦了它又会出来,不擦又会迷蒙了双眼影响前行的视线甚至会浸蚀着皮肤的薄弱处产生隐隐的疼痛。
山顶是一处人工修建成的平台,被一个当年在半山腰卖软饮啤酒零食的小老板以每年6000大洋的价格租了下来,并改造成了茶园,听说一年也有十来万的利润。我很想无比煽情无比恶心人的说他赶上了国家的好政策发家致富了,那时候他是从前山一框框的背着货物上半山腰,如今是开着小四轮从后山的公路成堆的批发货物,由于环境特殊利润之高也让人眼红。政策好,可是我恶心的不行,他当年为了拿下这块地方,进某大门的时候门票亦是相当的可观,可能现在也少不了定期缴纳保护费吧。好在他现在不错,也算是个喜剧。我想,他现在爬这座山的时候不会再像我一样,被汗水洗个透了吧!
山上半小时,下山半小时,速度之快是上山时无法比拟的,像是逃离一场灾难。到山脚大门售票处,工作人员已经消失干净,只留下了被夕阳暖热的禁闭着的铁门。因为不高,有三三两两的游客可以不用买票施展一招鲤鱼跳龙门就可以免费旅游了,可是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因为天也将很快就黑了。我们也同他们一样,越狱而出,并用很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我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我知道,将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是不会再走过那条路爬上那座山了。
汗水早已蒸发干净,虽然我看不到,我想可能还会有淡淡的盐渍吧,因为舌头触到嘴唇的时候是咸盐的味道。
回到家九点多,心情不错,困扰了半个多月的材料两个小时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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