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动听 因为有爱

信息飞毛腿

青海新闻网讯 盛夏的午后，省城小游园里异常热闹。人群中，一个扎着马尾辫，身着小花衣的盲人女孩深情演唱着“花儿”，行人驻足围观。看到眼前这一幕，不少围观者纷纷走到女孩身边的小箱子前，把钱放在箱子里。看到好心人在箱子里放钱，女孩身边的中年妇女不时鞠躬以表谢意。

　　年少的徐汉青已担起了家庭重任。见到徐汉青是在省城曹家寨的一处民宅。一间四十平方米左右的房子，是徐汉青和她父母的温馨小屋。走进小屋，一张靠近窗边的小床上，徐汉青轻轻地哼唱着“花儿”。房间里除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外，几乎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为了女儿徐汉青，徐树祥夫妇不知搬了多少次家。在漫长的12年里，徐树祥、张以芳夫妇用爱抚慰女儿受伤的心灵。

　　2000年10月的一天，徐汉青来到人世。在医院听到女儿的啼哭声后，徐树祥夫妇欣喜若狂。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场“横祸”突然降临到女儿身上。“那天女儿突然发烧，我们赶紧把女儿送到医院，谁知出院后，女儿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女儿眼睛突然失明，徐树祥夫妇不知所措。为了治好女儿的眼睛，徐树祥夫妇开始了异乡的流浪生活。张以芳说：“到县城给女儿看病毕竟比农村方便，我们就把家和地扔给别人，抱着孩子来到县城。”搬到县城后，徐树祥夫妇的生活并没有安稳下来。

　　张以芳两口本想着在县城给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然而，残酷的现实迫使夫妇俩又回到老家平安县三合镇。“那时候丈夫打临工，收入很难保证，而我又有骨髓炎，我们起早贪黑，有时候连女儿的奶粉钱都挣不回来，没办法，又踏上回家的路，毕竟家里还有几亩地，吃的有着落。”

　　自从女儿眼睛失明后，有人劝张以芳抛弃女儿。“要是把失明的女儿扔给别人，我良心上过不去。”女儿眼睛失明后，由于营养跟不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在县城，张以芳一家的经济来源主要靠她丈夫打临工为主，而每月交完房租费、水电费和女儿治病的费用后，连羊肉也买不起，因为听别人说羊肉汤能补身体，于是，张以芳两口上街去找羊肉汤。

　　“大哥，你的羊肉汤卖给我一碗吧，我丫头实在没办法活了。”

　　“买羊肉自己回家去熬啊，我们这儿不卖羊肉汤。”出门遭别人冷眼，并没有打消这位母亲的念头，为了女儿的身体，张以芳忍受旁人的议论和唾弃，拿着大碗满街找羊肉汤。

　　徐汉青年龄渐长，但视力没有好转。张以芳说，为了给女儿看病，她和丈夫省吃俭用，四处奔走为女儿看病。可医生说，治好她女儿的眼睛，需要一大笔钱，不得已，他们只好踏上返程的路。对女儿的那份愧疚，深深地藏在心底。

　　回家后，徐树祥继续出门打工，而抚养女儿和忙活庄稼的事，全落在他妻子身上。张以芳说，有一年收麦子时，天空突然下起冰雹。当时，她急得傻眼了，究竟是收麦子还是抱女儿……之后，看到地里被淋湿的女儿，她万分难过，责怪自己没有带好女儿。回忆几年前的往事，张以芳又一次哭了。

　　“清风刮着凉飕飕，天爷下了大雨，看到平安的乡亲们，我心头的疙瘩散了……”夜色渐浓，徐汉青清脆的歌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唱到中途，徐汉青突然伸直双手，焦急地喊着她的妈妈。“女儿自小没上过学，有些歌唱到中途她就忘词了。”发现女儿又忘歌词了，张以芳在一旁轻轻领唱。

　　徐汉青自懂事起，对“花儿”情有独钟。母亲张以芳说，有一次马俊到平安县城演唱“花儿”，马俊台上唱一句，女儿台下哼一句。卖门票的男子看到徐汉青这么喜欢唱“花儿”，就让母女俩免费进场。当时，徐树祥每天的工钱三四十元，发现女儿有音乐天赋，就为女儿买了录音机和“花儿”磁带。在父母的引导下，徐汉青学会了唱“花儿”。

　　徐汉青唱到兴奋处，不时地抖动她的手臂，好像在寻找什么。父亲徐树祥说，女儿两岁的时候，有一天突然向他大叫：“爸爸，你看，这是什么？”当时女儿眼睛可能看到风吹摆动的树叶。此后，女儿一激动就伸手甩胳膊，也许女儿眼睛看不见东西，内心特别紧张。

　　自从女儿和“花儿”结缘后，徐树祥每天打工回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带女儿到广场听“花儿”。徐树祥回忆，女儿只要听到“花儿”的声音，就静下来仔细地听，听到动人处还模仿几句。女儿对“花儿”产生的浓厚兴趣，再次激发了徐树祥夫妇对生活的信心。

　　“女儿对‘花儿’有喜好，我们做父母的不能耽误孩子。有了本事，即使他们以后老了，女儿还可以养活自己。”为了女儿，徐树祥夫妇决定再次出门打工。这次徐树祥夫妇来到了西宁，初到西宁，由于人生地不熟，夫妇俩以捡破烂为生，即便每天的生活很苦，可回家后听到女儿的歌声，夫妇俩一天的劳累就没了踪影。

　　“这丫头小小年纪能唱‘花儿’，长大后可是个人才。”徐汉青对“花儿”的异常喜爱，也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张以芳说，唱了大半辈子“花儿”的一个老汉看到女儿如此喜欢“花儿”，就把他心爱的二胡送给了徐汉青。有了二胡后，女儿对“花儿”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一天到晚二胡从不离身。徐树祥夫妇大半辈子没穿过一身好衣服，当女儿希望拥有一把崭新的二胡时，夫妇俩把积攒多年的钱拿出来，满足了女儿的心愿。

　　随后，在省城曹家寨村祁德科老人的精心指导下，徐汉青学会了拉二胡。徐树祥说，自从女儿学会拉二胡后，夫妇俩经常带女儿去小游园献艺。本不想让女儿这么小的年纪就承担家庭的重任，可想到女儿的未来，他们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如今，在父母精心关怀和指导下，徐汉青已学会了四十多首“花儿”。虽然唱到动情处偶尔会忘记歌词，但这个逆境中成长的盲人女孩，依然对她的未来充满希望…… (作者：赵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