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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自己装扮成蒙面强盗
亦或
更像个沿路走来
疲惫不堪的拾荒者
在三岔路口
收容鬼魂的角落
想起西川的诗
“如果我要施行报复,请别给我谈论慈悲。”
废墟在废墟之上
部队的理发摊前
站满了稚气未脱的战士
一只无家可归的狗
舔着被烈日晒出油的骨头
贴在残垣上的通知
诉说着白色的凄苦
残破的家具
超载的农用车
呻吟的路基
梅朵的爸爸
那个黝黑的康巴汉子
见到我时
哽咽得顾不得礼节
临别
袋子里多了两块风干肉
沾满了草屑和灰尘
这个男人
舍不得让女儿们受罪
在强烈的余震中
跑回坍塌的院落
一小箱子干肉
一小袋子曲拉
寺院的山脚下
一片湿泥上用塑料布围起的家
围脖上方一双黑黑的眼睛
襁褓里啼哭的婴孩
我将一块巧克力分一半给她
听她说:才仁罗佳才仁罗佳
终于有了防晒霜
我将它厚厚涂抹在脸上
让泪水无法与肌肤亲近
落得更顺畅
垭口哀嚎的风
不分昼夜
午饭时,你走三公里的路
再登上山坡
看到我裹着军大衣
滑稽地用铁锹“修路”
像是变戏法
你展开的掌心里
黑色的无线网卡
25日下午
帐篷里跑进一只黑色的猫
我用饼干喂它
灾难前
装在诺布的小提包里的奥利奥
黄昏,我看到黑色的桑塔纳
一路奔跑像个孩子
如若有来生
我说
我还是愿意做你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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